“人情同于怀土兮,岂穷达而异心?”
范长敏的新作《家在石宝山》无疑呈现的正是中国人这种特有的故乡之情、怀土之念,放飞的是游子对故乡历史、人物、物产、风情的遥思,追忆的是父亲曾经耕种过的土地的芬芳,是当年五谷丰登,橘红鱼肥的喜悦,还有改革开放带给这方土地上涌动的春潮。
我和范长敏是大学同学,我们都出生在农村,都是从农村走出来的乡下人。对于生养我们的故乡,都有一种天然的恒久的眷念情愫。小时候,并没有感到家乡有多么可爱,可是从家乡走出去多年以后,家乡的一草一木,一山一石,一人一事,都是思念的所在。老屋袅袅炊烟,冬天红红的火塘,母亲呼唤孩儿回家吃饭的声音,总是在梦中萦绕。
当范长敏将他的新作,二十六万余字的《家在石宝山》赠送给我时,他特别告知,石宝山已经被征用,成了城市的一部分。为消失的村庄立传,也许是他最初的冲动。《风帽岭与乾隆》《丹桂复生》等篇,是关于石宝山历史传说,是石宝山这方土地文化的一部分。多年来,人们口口相传,他们把自己的村庄与皇帝联系起来,虽然无人考证其真伪,但是却增强了在这里世代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的劳动者的自信。范长敏在故土中寻觅挖掘记录这些遥远的历史回声,使其不至于随着村庄的消失而销声匿迹。这是一种游子对故乡的责任,更是一种文化人的自觉。
在范长敏的笔下,《日寇入侵与浴血反抗》《长眠朝鲜的英雄》《战火下的婚礼》等篇,展现石宝山是一方红色的土地,是一方不屈的土地,是一方出英雄的土地。
范长敏以《培老轶事》《老家小圣》《末任队长铁匠成慧的苦乐人生》等篇,描绘乡亲们的音容笑貌,苦乐悲喜愁,呈现出沁人心脾浓烈的乡土人情气息。
他站在父亲耕种过的土地上,感恩故土的养育之恩,掬起《流淌的亲情》,读来感人至深。
他记叙石宝山在改革开放中《蝶变的旋律》,是中国农村改革的一个缩影。
中国改革开放,是从农村改革开始的。作为一个农业大国,历朝历代,广袤的农村,是社会的底盘,人数众多的农民,是社会的千斤顶,而农业的发展,则是国库充盈,国力强盛的保证。
抗日战争期间,农村是我党我军稳固的敌后根据地,广大农村人口,是抗击外敌的不竭兵员,“兵民是胜利之本”是谓也。
解放战争期间,广大人民群众尤其是朴素的农民,正是人民解放军得以胜利的伟力。陈毅元帅曾经说:“淮海战役的胜利,是靠老百姓用小车推出来的。”
解放后,新中国百废待兴,农民以原始的生产方式,面朝黄土背朝天,为恢复国家经济提供了大量的粮食等生活物资。二十世纪七十年代,又是广大农村接纳了几千万知识青年,使他们接受再教育。国家号召实现四个现代化,农民种粮养猪养鸡,支援国家现代化建设。改革开放后,农民积极性空前高涨,生产力得到极大解放,国家物阜民丰。随之而来是农村出现了大量的剩余劳动力,他们进入乡镇企业,发展当地经济。继而形成了庞大的农民工人群,进入大中小城市务工。也正是他们,用粗糙的双手,托举出中国城市的繁荣。
如今,乡村振兴作为国家战略,是极为正确的。农业农村农民,是关系国计民生的根本性问题,是国家强盛的基石。
范长敏新著《家在石宝山》,不仅是在为故乡立传,不仅是抒发游子思乡情怀,更是一种呼唤,呼唤真正意义上的乡村振兴!
(作者 章敦华为中国新闻社高级记者 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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